恶趣味警告,有LOLI和LOLICON、家庭生活LVS三角、以及父嫁情结




作者按:

和轨迹类似设定的VS白烂幸福小言情……名字么,风雨后看见彩虹的意思啦

题目来自:Iviya设计 色彩15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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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 白練]


明亮的天光从遥远的地上流落下来,穿越过漫长的黑暗,已经变成了很淡的苍白色,在黑暗中仿佛一片虚幻的羽毛。有一两缕光线落在他身边,Sephiroth费力地伸出手,想要碰触到那一丝光芒,然而正在迅速溃散的身体,却连挣扎也做不到。

他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幽蓝的天空边缘已经微微泛出了一线干净的白。清晨的露水挂在窗边那排绿色盆栽的叶子上,摇摇欲坠,寂静的空气里有清凉的感觉。

“醒了?”

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响起,黑发男人轻轻擦去他额角处一滴汗珠。

“做噩梦了吧。”

“……想看日出。”Sephiroth冒出一句全不相干的回答。

Vincent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抱到院子里。男人金属的鞋子踩在湿润青草上,一步一步地,传来细碎的声音。

太阳从东边露了出来,天空被染成白亮的颜色,光一瞬间就洒落在院子里的两个人身上。

“刚才,梦见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地底。”

银发的少年靠在男人怀中,轻声说。

“很可怕的地方,虽然也有光线落下来,可是无论如何都够不到。身体不能动,不能挣扎,不能反抗,好像自己正在逐渐消失,慢慢变得不是自己了。看着希望仿佛就在眼前了,可是,无论如何都只能看着。”

“Vincent,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事的,Sephy。别想太多了。”

男人的安慰显得有些苍白无力,Sephiroth注视着远处升起的朝阳,笑了笑。“Vincent,我什么时候能到外面去呢。”

“觉得无聊了?”

“也不是……”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刺得眼睛有些发痛,Sephiroth低下了头。“不过,总觉得只要留在这里,就好像还一直被困在梦里似的。哪里也去不了,明明可以看得见光芒,却碰触不到……想看看外面变成了什么样,Vincent,你说外面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对吧。如果没有那次实验事故,我今年应该是28岁了。”他微笑起来。

“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28岁的我,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也还是想象不出来呢。”

男人抱着神情茫然的少年,一点点收紧了双臂。

Vincent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大空洞底部捡到的这个少年,也许是来自星球的奖赏吧。

被死亡拒绝的Sephiroth,不知为何恢复成了十三岁的少年模样,身体受了重伤,力量几乎完全失去了,所幸的是也失去了十三岁以后的记忆。

不过,那真的是好事吗?

一梦醒来四周突然都变得不可理喻,自己被隔绝在世界之外,距离是十五年漫长的时间。Vincent体会过那种遥远的距离感,即使走在人群之中,也有无形的墙阻隔开你和你身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有他们的工作与生活,有亲人爱人和朋友,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如同蛛网,最后编织成整个社会。可是那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在乎你。他们的生活中有太多重要的东西,如同河流般湍急,而你是被抛到河岸上的一块石头,只能目送着流水远去。

日光隔着树影照到他们身上,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山谷中送来的微风却还是带着湿润的凉意。

“回去吧。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


[零二. 朱華]


四周都是燃烧似的热浪,空气灼人,他快要不能呼吸。

拼命想要逃出去却找不到出口,跌跌撞撞地想要推开面前一个障碍物,手伸出去摸到的尽是温热滑腻的液体,仔细看才发现沾上了一手的血,那是具尸体。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的,不光是血,还有火。火苗舔舐着地上的尸骨,仿佛因为这食粮而拥有了生命般越窜越高,妖艳地舞动着,将他包围在中央。燃烧的空气里传来愉快的笑声,像一场来自地狱的狂欢。

一片喧嚣中他渐渐镇定了下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不知为何,这修罗场般的景象莫名地让他觉得熟悉。

那感觉甚至是安心的,像一个跋涉多年的冒险者终于找到了他梦中的彼岸,惊喜地叫出来:是这里了,我来过这里。

自己来过这里么?

他低下头,看见手中那柄妖异的长刀。刀刃雪亮,火光的影子在上面跳着神秘的宗教舞蹈,纤尘不染的弧度,干净得像从来不曾沾过人血,然而刀锋却是可怕的锐利,单单是看一眼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冷。

这刀是为着杀戮而生的,只有鲜血的味道可以让它兴奋。

血的味道,多么怀念的感觉。

Sephiroth突然颤抖了一下,自己杀过人么?

一直以来他被教导的都是各种杀人的技巧。长兵器,短兵器,枪械,格斗技,他们用催眠的方法向他灌输知识,与真正的职业军人交手作为练习,在数字模拟的环境下进行实战演练。杀死那些全息图景模拟出来的“人”时一样有鲜血和惨叫,与真人几乎没有差别。

如果自己杀的是真正的人,一定也会和训练的时候一样平静吧。

也许就在那些训练中自己已经杀过人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也许那些数字模拟训练根本就是真实的演练,自己打倒的每一个假想敌,都是曾经有着呼吸的人。

因此你才会在战斗中感到兴奋、愉快,在博士统计杀人数字并漫不经心地赞扬你时发出孩子气的纯真笑声。

我杀过人,很多很多的人,老人、妇女、小孩,任何人。我喜欢那种杀人的感觉。Sephiroth低声说。

支配他人的性命,掌握夺走呼吸的权力,将星球最大的恩赐把握在手中肆意玩弄,借了使命的名义履行自己杀戮的欲望。杀人时从心底传来的兴奋感,强烈得令他恐惧,然而明知是罪恶却一边享受着它的快感,一边以身不由己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那种沉溺般的快乐几乎是不容反抗地夺走了其他所有的意志。他的本性是为着杀戮而生的,无论有什么理由。

这是事实。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可以长到28岁,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恶魔。

为什么?

因为这是事实。

这不是梦,是事实。

所以你忘记了。

火焰高涨起来,幻化成一具具被它吞噬的尸骸。他们甩着头颅,争先恐后伸出残缺不全的手臂,想要把他也拉进这场地狱的盛宴里去。他试图逃跑,然而身体被牢牢束缚在火焰中央,有个巨大的黑影从地底下升起来,抓住了他的脚。

“Vincent!”

徒劳地呼喊着那个此刻唯一可以想到的名字,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像雏鸟绝望的哀鸣。


[零三. 紅鳶]


Vincent年轻的时候,Midgar还没有成为一个完全被钢铁覆盖的城市。第六区到第八区都在建设之中,魔晃炉还来不及抽干这块富饶土地上所有的生命能量,在城市的缝隙间有着零星的小块荒地,没有人类痕迹的地方还带着野性的气息,稀稀拉拉的矮树丛和各色杂草漫无章法地生长在那里,开着红色的、白色的、紫色的、各种颜色的野花。麻雀和野鸽子,以及Vincent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们在草丛中觅食,Vincent出现的时候它们用漆黑的眼珠看着在这里十分罕见的人类,一点惧怕的神气也没有,可是当Vincent拿着面包屑想要进一步接近它们的时候,鸟儿们一振翅膀,刷拉拉全飞到了树枝上。

没有加班任务的日子里,Vincent总喜欢在工作结束之后来这里走走,春天的时候也许能在野草中惊喜地发现一株茕茕孑立的粉紫色蒲公英,夏天有知了永不厌倦的歌唱,秋天踩在枯黄的野草上感觉软绵绵的,好像地毯,冬天……冬天是Vincent的一个小秘密。

那个冬天的下午他一如既往地在荒地上散步,天色阴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雪了。鸟儿们早就飞到了更温暖的地方去,四周安静得有些寂寞,光秃秃的树枝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Vincent突然注意到不远处蹲着一个人影,褐色的微卷的头发,科学部的制服。是Lucrecia。Vincent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在这里散步时他曾经见过Lucrecia两次,一次是在观察一朵小花,另一次则是在同麻雀说话。他本想上前和这位美丽的女科学者打个招呼的,可是每次走近了,都变成从Lucrecia的视线范围之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他看着Lucrecia似乎认真在观察着什么的背影,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Vincent?”

Lucrecia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先是有些吃惊,然后一下兴奋起来,微笑着向他挥手:“来帮帮我好吗?拜托了!”

“啊……我……嗯好……”

Vincent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女子柔软的掌心中躺着一只小小的鸟儿,稀松散乱的羽毛像是刚经受过一场暴风雨的蹂躏,薄薄的小身体一动也不动,只有黑色的眼睛里还亮着光,看一会Vincent,又看看Lucrecia,看不出它在想什么。

“这是……”

“是红鸢。鹰的一种,这只鸟儿还很小,如果成年的话会长成非常凶猛的食肉鸟呢。”

“红鸢?”

“嗯,是残忍又高傲的鸟。成鸟如果认为幼鸟不够强大,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就会把还没有生活能力的幼鸟赶出巢去。这只小鸟一定是被抛弃的吧。”

“那它……还能救活吧。”

“不知道,我已经做过基本护理了,给他它喂了水和食物,它也都吃下去了。可是……它的翅膀受了伤,不知道还能不能飞。”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交给我养吧,我会好好照料它的,等明年春天天气变好了,还可以带它来这里散步。不过我不是很懂养鸟的方法。”Vincent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后还要向你多多请教呢。”

“谢谢,原来Vincent对鸟儿也是这么温柔呢。”Lucrecia抚弄着小鸟的羽毛,抬起头来向他一笑,Vincent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烧起来。“是想拜托你照顾它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够养活。”

Lucrecia的声音变得安静。远处空旷高天上传来一两声尖锐孤寂的鸟鸣,被那声音震动着,有一片雪花落在Vincent肩头。

“红鸢不是能用笼子养的鸟,它非常高傲,生来就是为了在其它生灵都无法触及的高天上飞翔。如果有一天它不能飞了,那就是它的死期。”

Vincent把那只鸟儿带了回去,细心地照顾它。用眼药瓶往它小小的喙里滴水,给它喂食,梳理羽毛,带它出去晒太阳,把它捧在掌心里和它说话。小鸟安静地听着男人温柔的声音,用漆黑眼珠凝视着男人的血玉色的瞳孔。然而它从来不叫,对男人细致的照料始终只是报以沉默。

它翅膀上受的伤始终没能复原,身体也一天天衰弱下去。最后它死了,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Vincent,眼睛里的亮光慢慢混浊微弱下去,变成没有生机的黑色玻璃。

有一种鸟只能在被所有生灵仰望的天空上飞翔,发出自由的鸣叫声。它无法忍受自己终生都要被囚禁在尘埃之中仰视无法达到的天空,所以它死了,不飞也不叫,安静地等待死亡。Vincent救不了它。


天空中快速掠过一只飞鸟,高声的鸣叫留下一串悠长回音。

Sephiroth在他怀里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Vincent:“那是什么鸟?好惊人的叫声。”

“是红鸢。”

“红鸢?”

“离开天空就不能生存,是一种可怜的鸟。”


[零四. 蘇芳]


随着夕阳的下沉,路边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车窗两边飞驰而过的广告女郎向Vincent抛出一个个大大的媚眼。大红、明黄、翠绿、艳紫,灯光下极明艳庸俗的颜色混合在一起,却将属于尘世的繁华凸显到极致。即使明知那繁华背后是一片焦土,却还是让山林中的隐士都不得不为之动心。

“Midgar……变得简直让人不认识了啊。”

Lucrecia来到世界再生机构表示希望能够加入之后Reeve只是说了几句非常高兴得到您的支持之类的场面话,就知趣地把空间留给了她和Vincent两个人。偌大的办公室一时空寂下来,Vincent低着头,沉默了半天,终于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奔驰在Midgar外围的环城高速路上,两人一直保持着默契般的安静。Lucrecia痴迷地看着外面,半天终于发出这样一句感叹,神情好像个小女孩。Vincent侧过头看见她小巧的下颚和细白脖子,衣服的样式虽然过时了,身材的线条依然婀娜多姿。和三十年前相比简直没有任何变化,Vincent想。

Jenova细胞的力量让他们的外表都保持着当年的青春美貌,不一样了的只是心而已。

“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来?”

Lucrecia微微一偏头:“怎么,不欢迎我?”

连开玩笑的语气都没有变化。

“当然不是。事先通知我,我才好迎接你啊。”

“哦,不错嘛。这么多年了总算有点长进。”Lucrecia笑起来,Vincent也跟着笑了笑。

路边的灯光突然黯淡下来,他们已经接近Midgar在Weapon袭击和陨石事件中被破坏的区域了,城市在这里逐渐向废墟过度,坍塌的房屋中有几处的电力网还没有损坏,在夜色中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好像坟墓上的鬼火。前方公路中央竖着大大的“禁止通行”的牌子,Vincent把车停下来,两个人都下了车。

“这里就是上次陨石事件时被毁坏的区域了吧。”

“嗯,破坏相当严重,Midgar有三分之一的市民无家可归。目前我们世界再生机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建设Midgar外围的新城市,希望能早日解决难民的问题。Reeve他最近也一直都很辛苦……”

“要是我也能够帮忙就好了,可惜我对这方面完全一窍不通。”

“解决市民和相关工作人员遭受魔晃辐射的后遗症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方面就全要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的。”Lucrecia撩了撩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笑了笑。两人似都觉得这空泛的对话有些不着边际,对视一眼,最终还是Vincent先下定决心开了口。

“Sephiroth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吧……”

Lucrecia小小地点头。

“我……”

“那孩子没死,是吧。现在也还活着……我感觉得到。”

“抱歉,Lucrecia……”

“没关系的Vincent,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Lucrecia……”

他深吸一口气。

“还有补救的机会的。”


即使经受了Weapon的袭击和陨石的威胁,Midgar的人们依然按照他们的生活方式过着日子。街头的小酒吧还是通宵营业,灯红酒绿的夜晚,似乎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两个人在低矮的小酒馆里坐下,Lucrecia习惯性地拿过酒水单,点了她和Vincent两个人的饮料。这么多年来只有她最了解他的口味,Vincent从来都没有什么偏好,两个人出去饮料都是Lucrecia点,久而久之就只习惯了她点的那一个牌子的红酒。Vincent想起来忍不住抬头去看Lucrecia,对方也正看着他,两人会心一笑。

“Sephiroth现在和我在一起……变成了十三岁的模样,十三岁之后的记忆也都丢失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能够重新开始应该是好事吧。”

“谢谢你……Vincent。”

“一直想着把他带来见你,十三岁的小孩子,还是有母亲在比较好的吧。而且我也没照顾好这孩子的自信,如果他知道了发生过什么事的话,我到底要怎么面对这孩子呢?毕竟我杀过他一次,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别再自责了Vincent,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抛弃了那个孩子……还是要感谢你,不然我永远也不可能有补救的机会了……”

女子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在木质桌面上浸出一圈水痕,Vincent轻轻握住了她颤抖着的手,指尖抹去对方脸上的水渍,柔和的声音仿佛从小店里某个角落流淌而出的轻音乐。

“有机会的Lucrecia,我们都有机会的。以后,一起来照顾那孩子吧……”

“嗯……这样也好。”

Lucrecia点点头,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母性温柔的光辉:“真的……很想早日见到那孩子呢。但愿他能够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他不会恨你的。”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

服务生走过来,端上两杯加满了冰块的酒。墙上旧式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突然停下来,敲了十下。时针和分针摇摇晃晃,仿佛要让时间倒流。

“那,我们……”

“可以重新开始吗?”

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串细小的气泡冒起来,轻轻一戳,就破了。


[零五. 裏柳]


魔晃炉停止运作后的第二年,包围着Midgar的荒漠里长出了草。一小从一小从的,黯淡的绿被淹没在风沙里, 蒙上了一层灰。

飞空艇经过Midgar上空时Sephiroth一直趴在船舷上,专注地盯着下面连绵的荒漠,Vincent走过来给他披上一件衣服,理了理少年在风中飞舞着的银色长发。

“看一会就回去吧,外面风大,会感冒的。”

“那里,还有那里,长着草。”

Vincent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下去,却只见到一片荒凉。仔细看才发现那灰暗中星星点点的绿,有些在风沙的夹击下已经变得枯黄,无力地垂着头。

然而即使这些小生命最终都消失在沙漠里,明年还会有更多的新的绿色探出头来。星球的生命力远比人类所想象的更加顽强。

“连Midgar都长出草了。真怀念,上次看见有植物的Midgar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魔晃炉停止运转后果然环境变好了,金碟游乐场外面的沙漠,现在说不定也变成绿色的了……”

听到游乐场三个字,少年冰绿色的眼睛顿时亮起来。

“Vincent,什么时候我可以去游乐场呢?”

“会带你去的。”男人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我们,还有你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Sephiroth一偏头甩开了男人的手。


和Vincent在Nibelheim的日子里男人每天都会给他讲故事。他们在世界各地的冒险:流浪般漫长的旅程;奇奇怪怪却绝对值得信赖的同伴们;模样匪夷所思的怪兽,从可爱的小青蛙到生着触手的大花朵;珍贵的宝物与每个城镇的特产;天空之上,大海深处,冰原上通往地底的空洞,各种各样令人难以想象的美丽风景。

北方的冰原上有一堵巨大的冰壁,它几乎是垂直的,上面纵横交错着裂缝和孔洞。攀登者将身体缩在岩缝里躲藏暴风雪的袭击,它们往往突如其来,猛烈无比,像是星球反复无常的威怒,没有人知道它的来龙去脉。而在风雪停止的时候,眺望冰壁,能看见无数年来被冻结在其中的攀登者们仿佛还有生命的睡颜。

世界的最西边有一个叫做Wutai的国度,那里从房屋到人们的衣着打扮都与我们完全不同。在他们的国度里有一座山,依照山的轮廓雕刻着一具巨大的雕像,与整座山峰融为一体。没有人知道这座雕像是什么时候,是谁留在这里的。当地人相信这就是神迹。

一直往南走在一个小岛上能找到古代种留下来的遗迹:一座经过了精心设计的神殿。古代种的精神守护着它,只有被允许的人才能顺利通过高低曲折的回廊,错综复杂的山洞和时间的迷宫,进入神殿的内部。但如果神殿内供奉的圣物被人取走,它就会自毁。

在大陆的中部有一块沙漠,寸草不生,旅人非常容易在其中迷途。然而在沙漠的中央却建设着一个梦幻般的游乐场,那是每个孩子都梦想着的地方。

那些故事总是能让Sephiroth听得入迷。他的十三岁,除了神罗公司内部的实验室与训练场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地方的印记,而后是迷失了的十五年,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新奇和陌生的,那么多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那么多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那么多等待着他去遇见的人。Vincent的讲述让少年小小的心生出翅膀来。Vincent,将来我也想一个人去旅行,去所有你曾经走过的地方。Sephiroth兴奋地说。

已经没有神罗了,宝条、科学部、实验室都已经没有了。他自由了。第一次挣脱了束缚的Sephiroth急切渴望着去享受他本应拥有的权利。我想要亲身去感受这个世界,展开一场属于自己的冒险。

然而Vincent温柔而坚决地说,不行。男人血色的眼神中充满了忧伤,以及担心失去他的恐惧,像一只将雏鸟护得严严实实的母鸟。

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遭到危险的可能。Vincent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Sephiroth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肯定。隐约的痛深入骨髓,简直好像他曾经失去过他一样。

他想要反驳,却只能在对上Vincent的目光时沉默地低下头去。

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的。Vincent将他抱在怀里,安慰似的语气却让他无缘无故地觉得心里一片都是冷的。

带我去对面山上吧。Sephiroth指着窗外遮蔽了视线的Nibelheim山,赌气似的说。因为伤势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的时候,他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那片安静的、一动不动的山。他从来不觉得今天的山和昨天的山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山间闪耀着微弱的绿色光芒。Vincent告诉他那是一座天然的魔晃喷泉。

十三岁的Sephiroth早已习惯了面对着一成不变的风景,看着那些东西和它们一样沉默,脑海里一片空荡荡的干净,什么也不想,就这样看着时间流逝过去,对他而言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然而那片平静的湖泊却起了涟漪,尽管细小,却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上面,焦急地等待每一个微小的变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有些故事Vincent讲过就忘了,Sephiroth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Vincent带他去了那座山上。如Vincent 所言,山中有冲出地表的生命之泉,还有一座废弃的魔晃炉。Sephiroth对那些生锈的链条和大管子很感兴趣,缠着Vincent 要进去看看。男人犹豫了一会,笑笑说下次吧,今天这么晚了,Sephy你不饿吗?

第二天Sephiroth刚醒来,Vincent就兴奋地告诉他我们和你的亲生母亲联系上了,她现在在Midgar,非常想念你。Vincent说Sephy我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他快乐的目光注视着少年,等待着Sephiroth的回答。

Sephiroth点点头说好。

Vincent走了出去,Sephiroth听见他和什么人在电话里讲着,语气轻快明朗,很是开心。电话那头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吧,Sephiroth闭上眼睛,回忆里尽是空白,连一个模糊的“母亲”的影子也勾勒不出来。

Vincent说,Sephy,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的。

所以他决定跟他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