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保佑米德加,伟大的米德加,世上一切她都能满足,无论是极致的享受还是无尽的机遇,一切的一切米德加都能够给予,也都能够掠夺。

“所以只不过是七个人头而已,您就让我们在这里冻了六个小时?”

第六街区,没有什么权贵,也没太多穷鬼的好地方,他们在一栋写字楼的顶层,一个大酒店的对面等了半个晚上。

萨菲罗斯在毯子上伸直长腿,怎么样也不感觉舒服,只是觉得冷硬的厉害没办法睡觉,只能一颗一颗的把子弹从弹夹里挤出来用手指头蹭的光亮然后塞进去,然后再挤出来。

“你醒好的酒呢,把我的杯子拿出来,放过我的子弹。”文森特盖上狙击镜,放下没有弹夹的枪。“好了萨菲罗斯,我亲爱的朋友,放过我的子弹吧,您再玩一会,怕是尺寸就不对了。”

好吧。

萨菲罗斯随手把那个弹夹扔给文森特,自己却连多挪动一下都懒得,只是伸长了手臂去另一个包里拿了酒和一只酒杯,随手倒了半杯递给文森特。

天啊,那群混蛋在温暖的屋子里开宴会,悠闲的喝酒聊天,他们却要靠酒精御寒。

“下次还是来点烈酒吧,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喝红酒当乐子了。”

“但是红酒比较合适。”萨菲罗斯自己也不拿杯子,对着醒酒壶两口就喝了一半,可是这么粗鲁的事情这家伙做起来倒也有几分潇洒。

“该死的金枪鱼工,你想让我冻死在外面好坐在我的位子上吗?”

“我想坐在你的位子上多容易啊,您只需要坐在您忠诚的挚友身上就可以了。”

萨菲罗斯爬起来,伸手接过文森特手中的空酒杯随手放在一边,自己则是解开外套纽扣,用自己唯一还暖烘烘的胸膛把文森特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下次我给烈酒加色素好了把,只是你的红眼睛太漂亮了,所以……嗯,好像差不多了啊?”

宴会进行到好时候,他们的老对头,算了吧,整个米德加所有其他的帮派都是他们的老对头,中的六个,都聚集在这里,现在那六位倒霉鬼,要开始签订针对他们的协议了。

然后他们就必须血染当场。

萨菲罗斯把文森特的右手放进自己衬衫里,贴在自己的腹部让他在开始工作之前能够更灵活。

“一,二,三……嗯,角度有点不好你看看?”萨菲罗斯把自己塞到文森特身下,用自己代替了那张屁用没有的毯子。

文森特满足的叹了口气,打开狙击镜去看。

角度有点糟糕,但是也不是不行。

“我猜你并不是担心我的表演不漂亮,你只是担心没有你表演的场地。”文森特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是啊,那么肥美的金枪鱼。”

“嗯嗯,所以你就把车停在楼下?”

文森特做了一次深呼吸,随后慢慢吐出一些空气,屏住呼吸。

萨菲罗斯和他的节奏一模一样。

枪声响起。

六次枪响几乎连成一片。

弹壳被捡起来塞进包裹,枪支也迅速的拆解装包。

文森特已经背起包裹把之前就准备好的垂降绳索踹下去之后,对面才响起一片哀嚎和怒吼,无数之前还似乎是精英人士的恶棍们拔出武器来冲到窗口门口来。

“懒得下楼的家伙只好上天了。”文森特从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按了一下丢下楼,对面是一连串的爆炸。“我恨你,萨菲罗斯,你这个切鱼工,你搞丢了我的垂降搭扣。”

“还有我的。”适合开枪反击的窗口都被炸成烟囱,所以大量的恶棍冲出大门,对着他们的垂降点冲了过来。萨菲罗斯把绳索在腰上腿上胡乱的缠了一圈,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长杆的东西来。“我下去准备接你,放心下来吧。”

银发的男人放松手掌,绳索在他的鞋底摩擦出闷沉的声响,垂降到一半,却是完全的放开手,在绳索上翻了个身,倒立着,双脚压着绳索飞快降落。

那目标显眼的很,在黑夜里像是一道流星,却没有人要去多看两眼祈祷。

人群中发出怒吼,喊出那个知名的绰号。

“是那个银发的死神!”

死神在风里笑出声来,手中银光一闪,落地的瞬间身边已经血溅五步。

那分明是一柄两米长的细长利刃。

黑暗中的好汉们胸中的酒气和怒火似乎都被着银亮的光彩激了个透心凉,一时之间萨菲罗斯身边硬是空出了方圆四五米的空地。

一群也算得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们,脸上还隐约留着愤怒,身体却像是被冻住。

“萨菲罗斯敢孤身一人在此,难不成我们还杀不死他吗!”人群里总算有人还没被吓破胆子,一群人包围一个人,一个身价了得的家伙,难不成还没胆子拔刀开枪去拿钱拿名声不成。

人群再一次活跃起来,发出一声喊来,平地里却又是一道银光。

萨菲罗斯向前迈了一步。

身旁是新鲜的血。

“贺礼已经送上,看来朋友们还热情的,想要送我一程啊。”萨菲罗斯看准那个有胆子发声的男人……隐约似乎也有些名气,只是萨菲罗斯肯定没有当面见过的家伙

那人意识到几乎实质的杀气,心下已经凉了。

萨菲罗斯的身材高大,当然腿也够长。

脚尖发力,精工制作的皮靴确保这一动作的完美实现。

两米厚的人群只不过需要萨菲罗斯的一个冲锋和两次斩击,银发的死神手里抓着已经吓破了胆的好汉衣领,转身的时候随意的一次收刀,刀尖的血液甩在旁人一脸也没有人再敢动一次。

萨菲罗斯走到车前,伸长了手臂拧动钥匙发动,车灯刷的亮了起来。

随后绕到另一次,伸出手臂,刚好接过文森特肩上的背包放在后座。

“你看,朋友们太热情也不好办。”

“那就下次停个僻静地方好了。”

文森特裹紧衣服坐进副驾驶,萨菲罗斯还拎着那个可怜虫。

男人的脸上从震惊到恐惧到破罐破摔。

刚刚张开口要开始咒骂,就变成惨叫。

萨菲罗斯的长刀穿过他的手腕钉在后备箱上,甚至从小袋里摸出一面旗子,慢条斯理的套在刀身上。

是神罗的旗帜。

“再见了朋友们!神罗家族战无不胜!伟大的文森特瓦伦丁战无不胜!”

男人嚣张的大笑,款款的施礼,随后坐进驾驶舱,狠狠的关上车门,油门轰鸣,呼啸而去,只留下那唯一的送行者风中的哀鸣。

他们自从相遇之后,一直并肩作战,战无不胜。

萨菲罗斯甩开无数的追兵,甩掉他们最后一位送行者,总算开向回家的路。

“你今天那都是什么鬼。”文森特把座椅放倒,舒服的躺下来,盖着毯子,总算稍微缓过来了一点。

“嗯哼?”

“演的太过了,盖亚啊,你猜明天咱们亲爱的教父大人会怎么说?‘恭喜你们任务成功,只是您养了一只太浮夸的宠物,我的瓦伦丁。’这样吗?”

“哦。”银发男人低沉的笑了笑。“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神罗,神罗是家族,更是帝国,我们的教父是君王也是神灵……一群蠢货聚在一起讨论要如何反抗我们,难道不应该杀死他们的肉体,也吓破他们的胆子吗!”

“所以你在哪拿的这么该死的剧本?”

“今年三月上映的战争片,你忘了吗……哦对,你看了个片头就睡着了,我说的是最后大决战时候的台词。”

“您是小孩子吗亲爱的。”

“当然不是。”萨菲罗斯停下车。

他们到站了。

“还是您要再确认一次?”高大的男人按倒驾驶席的靠背,一个翻身就要去抓隔壁的文森特,却抓了个空。

“确认了,最多八岁。”还抓着毯子的文森特麻利的推开门出去,冷眼看着差点一头扎出车门的萨菲罗斯。

“不,是八英寸。”

两个人从车库就开始打闹,推推搡搡的到了门口,萨菲罗斯从文森特的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开始亲吻。

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成功让没有损坏在战斗里的衣服损坏在了他们之间的战斗里。

两个人就这样缠在一起的去洗澡,洗到一半就开始进一步的深入。

文森特被萨菲罗斯按在浴室墙壁上,男人的双臂环着他,小臂按在墙上,让他的肩膀能够靠在他的小臂上。

脚下是热水,头上还浇下来舒服的热水。

之前的寒冷确实驱赶了不少。

还有下面火热的……

“哦……”文森特发出叹息。“好了,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喝烈酒了。”

“不,我倒是想给您喝烈酒。”萨菲罗斯几乎要把文森特揉进怀里。“我从来没见您喝醉过啊。”

他们从浴室战斗到床上,只是好悬没有去阳台再来一次。

没办法,天气太冷了。

他们拥抱在一起,比他们名义上的兄弟关系还要亲密上一万倍的相拥而睡。

一直到天边微亮,正是睡的最深的时候,文森特安静的从萨菲罗斯的怀里爬了起来。

那男人俊美的不可思议,也强壮漂亮的惊人,他们的床本来就已经足够大了,可还要伸开四肢霸占整个床。

真是个不讲理的家伙啊。

文森特瓦伦丁实在是搞不懂这家伙。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也不过是刚刚接手了一个小据点的小头目。

他一直都是靠枪法出众而脱颖而出,所谓的小据点也不过是为了方便给他储存器械,以及递交资料方便。

所以下面人带这个年轻男人过来,说是来挑事的。

那时候的萨菲罗斯还没有这么健壮,带着稚嫩,也带着一柄两米长的长刀。

并不是现在用的特质的日本武士刀,只是一柄日本厨刀。

分割金枪鱼的学徒们常用的哪一种。

当时就说,要加入神罗,目的是……

切金枪鱼实在是太无趣了。

之后的时间里,文森特在黑暗里收割生命,被人称之为是能够逆转因果的刺客。

因为他要杀死的人都必死无疑。

而萨菲罗斯,作为银色的死神而声名显赫。

他银色的头发和银色的剑光,都意味着此时此地必将血流成河。

然而政府的爪牙步步紧逼,内部被认为是有卧底,内忧外患近在眼前,一场大清算眼看就要到来。

自己杀的人虽然都记得明白可是总归没有明确的案底,萨菲罗斯就不一样了……也许要想想办法了。

文森特在黑暗的房间里安静的叹息,重新钻回萨菲罗斯的怀里。

他根本没得选。

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风波。

敌人们被萨菲罗斯吓破胆子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其他部门乘胜追击几乎一统了米德加的黑暗世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任何世界都需要一个帝王的,只不过是每一位帝王都坐不长久就是了。

他们的乘胜追击也让政府方面有了机会。

那是他们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段时间。

他们明面上统一了米德加,然而他们一大半的据点和成员都被登记在册。

甚至有一些买卖……那些危险暴力却也并不是非常暴利的生意,政府的混蛋们甚至要求他们必须做下去,至少要保证这些买卖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他们没有能力管理无数有梦想有力气的好汉们在黑暗中争夺天下,就想要让我们做他们的狗……”

他们终于不得不为了这个局面而聚在一起探讨。

“而且我们之中有叛徒,要命的叛徒,他的身份不太高却不低,而且对前线情况了如指掌。”

内忧外患。

“政府的事情我们可以让任何人来解决在任何时候……”技术部门的宝条先生开口暂停了现场的纷乱。“至少先解决以下内忧吧,文森特先生。”

萨菲罗斯比文森特更早的看向那个亚裔的中年男人。

“您肯脱下衣服吗?”

文森特挑起眉来没有说话,反而是萨菲罗斯站起身来。

“您胸前的伤痕,嗯,是的,那次事件和我也有点关系,但是您要不要解释一下您第七肋骨上的旧伤?”

“两个不太深的刺伤,间距只有七毫米,有人想到什么了吗?”

“特殊作战部队,夜枭的徽章是什么来的,啊对,是双头尖枪。”

那个亚裔的男人拿出一份翻印的CT片子和一枚徽章来。

“您从来不做体检,但是对不起,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强。”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手指纷纷摸向武器所在的位置。

只是萨菲罗斯动作最快。

那个原本还挡在文森特身前的男人只是一个转身,就把那个还稳稳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男人击倒在地,飞快的摸出文森特的随身短枪插在自己腰带里,把文森特的外套扯下来一半,巧妙的打了个结困住他的双手。

“战斗结束。”萨菲罗斯拎着自己之前的上司,目光凶狠的环视四周。“没有人想要恭喜我吗,恭喜我从现在开始就能够和各位平起平坐了?”


他们转移资源,他们收拢人手,他们做好准备要给政府的走狗迎头痛击。

他们不会轻易浪费自己的资源,他们也不会望风而逃。

他们可是黑暗世界的王者,这个世界真正的秩序,他们用力量控制了一切。

当然,他们这么认为的。

作为新晋干部,萨菲罗斯和所有以前也熟识的老家伙们重新认识并且获得皮笑肉不笑的赞誉无数,当然,大家真正安心的是,文森特的疯狗,现在自己咬着牵绳了。

以往的时日里虽然要担心失控,然而如今却无所谓。

让那家伙去充英雄就好了。

他们在一起聚会,喝酒,更是给新晋干部萨菲罗斯送上俊男美女。

毕竟堕落的年轻人才是黑暗的世界里最安全的年轻人。

一直到那一天。

正式的决战开始。

他们足够强大, 战斗持续了很久,枪声和人类的嘶鸣连成了一片。

入夜的时候,众人向萨菲罗斯提出要求。

他们要求萨菲罗斯出面,在黑暗里使用他的武器,让力量撕开那些愚蠢的混蛋。

“当然。”

萨菲罗斯抽出他一直没有离身的那一柄长刀,研磨精细的刀身在灯光下闪烁出漂亮的光彩来。

“愚蠢的混蛋们,当然,只懂得添乱的混蛋们都应该死。”

男人在众人的赞许中轻轻的挥舞了手中的武器。

华丽的有如天边的月。

“愚蠢的混蛋们。”

那是何等璀璨的光芒。

那些之前还款款笑着,鼓励着萨菲罗斯前去征战的,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变成惊讶,头颅却已经落在地上。

萨菲罗斯动手很快,只有安静看戏没有凑过来要怂恿萨菲罗斯的那些人还有机会转身逃跑。

不过无所谓了。

萨菲罗斯的教父大人还没有死呢。

那个一向都姿容威严的胖子,开始还只是惨白着脸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看到萨菲罗斯拎着完全没有沾上血渍的长刀迈开长腿向自己逼近,才明白如今是什么情况。

男人漫长的暴力集团生涯让他还能迅速的摸出枪来,倒也没有犯下忘记打开保险的错误,飞快的对准萨菲罗斯开了枪。

第一枪是偏的,萨菲罗斯根本没有做理睬。

第二枪倒也很准,只是男人的手已经因为发抖而慢了很多,萨菲罗斯早就判断好了子弹的轨迹,只是稍微拨动刀刃就将那铅弹头打飞。

第三枪更是歪的没得看。

萨菲罗斯在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来,只是一挥手,男人手里的武器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跑啊。”萨菲罗斯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声说着。“给您一个机会,您要往哪里跑?”

萨菲罗斯知道他要往哪里跑。

这些人都有一个通病,自己从死人堆里挣来的东西,总是堆在一起,放在一起,死死活活都放不开。

啊对,这些人的逃生通道也都会放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因为都重要,还是方便到时候能够拿着自己家当跑。

往日里一句话就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男人,如今像个小阉猪,匆忙的逃窜,招呼下属来救命,把能够抓起来的东西无论是生是死都举起来挡在身前。

然而这又能如何呢。

金枪鱼工的工作就是把东西割开分好放在一边。

萨菲罗斯慢条斯理的跟着他,杀死所有他之前的同僚。

银发的男人行走在黑暗世界的宫殿里,被他的教父引导着,一路留下绝望的死亡。

萨菲罗斯自己干净得很,没有任何血污能够到他身边,就像前些日子,他面对无数强敌喊着神罗万岁的那个时候一样。

最终,他的教父终于在黑暗世界的王座上死去。

男人在黑暗的世界里,辛辛苦苦积蓄的财富,花了大把心思装修的安全屋,萨菲罗斯一直逼着他爬上了自己的座椅,才一剑将其钉在那里。

一个朝代的结束。

萨菲罗斯拿了钥匙,下楼去杀死了一路上所有还在抵抗的人,让军警能够顺利接收这里,自己则是慢悠悠的在军警们的故意无视下,转到地下室。

能够被收押在这里的,也就是他的前上司,文森特瓦伦丁了。

萨菲罗斯推开门的时候,男人红色的眼镜在黑暗里很漂亮。

“文森特……”萨菲罗斯杀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改变的呼吸急促起来。

“是你啊。”

萨菲罗斯打开灯,看文森特坐在床上神色自若,跟坐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只是面色冷冽的骇人。